荣耀第一直猫

要魔道祖兔的亲私戳

忘羡毁童年系列之牛郎骑牛

毁童年之牛郎与牛氓与牛【不

CP忘羡,私设有

 文by 雅正的姑苏蓝兔        画by 阿飞精分零零拐




仙界瑶池会乃众仙君仙子齐聚侃谈互通见闻的盛会,且不论仙格,凡是天庭中人皆可赴会。

魏无羡乃天庭一无职小仙,悠悠然睡到这天晌午,待仙会进程过半,才举着一条兔腿乘着一只瘸腿鹤大摇大摆飞进了瑶园,腰间还备了一只自制的酒葫芦,一副不屑啖宴会酒肉的清高样。

彼时,三毒圣仙已立于瑶池边等他良久,见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怒上心头。“魏无羡,你知不知道这次瑶池会面上是联络众仙,实则是仙帝仙后要翻旧帐把过去有所不检的仙君都发配下界?我本想着替你说几句好话,你倒好,到这时节才露面,架子真不是一般大。”

三毒圣仙江澄与魏无羡相识已百余年,两仙一度不和,互相埋坑拌嘴几百年,却兜兜转转成了至交,彼此间就如同凡间人类挚友弟兄那般无话不谈。

魏无羡也不反驳,却是斜了眼看江澄,“哦?你倒是说来听听,你打算如何给我说好话?横竖我也是个被发配下界的命,落生到哪能有什么区别。”

他看得开,江澄却是满面忧色,“怎无区别?人间不如天庭这般安逸,若是托生在贫苦人家,再落个病啊灾的年纪轻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真能扛得住?”

魏无羡反而一笑,捋了捋自己瘸鹤的羽毛,道:“我做了几百年的闲神仙,早已不识人间疾苦,若真能下去体验一番难民的滋味,倒也是有点意思。”

见江澄像要发作,魏无羡衣袖一甩,亲昵昵搂住他脖子哄道:“好晚吟,你就别操心了,仙后早已看我不顺眼,我再怎么好表现,你再怎么尽美言,结局又有何异?这事你莫再挂念,无论落得怎么个下场,我魏无羡都受得住。反正人间百年在天庭不过一瞬,你回你的仙府喝个小酒睡个小觉,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从人间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把这下凡的趣事儿说予你听。”

 

魏无羡不让江澄管自己的事,是怕将他牵扯进来白白受罪。几百年前魏无羡也曾有过仙职,然天庭翻覆,诸仙相诛,魏无羡勉强保了性命与一丝修为,却被剥了一切职务踢到天庭边界去做个小看守。

当年的动乱牵涉错综复杂,难以一言道明。如今新帝上位开始秋后问斩,魏无羡自己是早已不在乎名利生死,却不能拖无辜的江澄下水,这才故意晚了半天赴会,为的就是让江澄等不到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帝后便已拟好了发配自己的折子。

 

果然,三日后,魏无羡得了令被罚下界受苦。江澄赶到时只看到魏无羡房内一个仙童正哭丧着脸替自家仙君收拾书简。

江澄顾不得仙威,扯住小童便问:“魏无羡被发到哪去了?!”

小童怯怯道:“圣、圣仙,仙、仙君他被派去人间一个叫姑苏的地方去了。”

“姑苏?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江澄皱了皱眉,又问:“你可知道他生在哪户人家?”

小童神色窘迫欲言又止,被江澄狠狠一瞪才结结巴巴答道:“仙、仙君他、他没有生在哪户人家,他…他…他大约是生在、生在一个…一个牛棚里。”

江澄:“…………”

 

姑苏云深山一脉沟壑纵横烟雾缭绕,颇有些仙境之姿。然因着地形局限,此地市井并不繁荣,仅有几个村落依山傍水而生。待夕阳西下,山中人家飘出炊烟,鸡犬相闻,虽贫穷却安宁。山中人日出砍柴日落织衣,悠然自乐不知山外乱世。

山半腰有个百户人家的大村子,因村人多承自蓝氏一脉,外人便将此村称作“蓝家村”。然而那是外人的叫法。蓝家村里的人都管自己的村子叫“云深不知处。”

为何一个山村会起这么个风雅的名字?这是因着几十年前村中曾有穷书生进京赶考中了举,却抛了官职回村教书,村中渐渐就兴起了读书识字的雅风,村人虽要干农活儿,却并非莽夫,而是崇尚诗书礼仪,以雅言端行为村训。

 

蓝家村…哦不,是云深不知处,有个名叫蓝忘机的后生在村里甚有名气,与其大哥蓝曦臣二人并称“蓝氏双璧”。

这蓝忘机除了人长得特别好、书念得特别好以外格外令人称道的,就是牛放得特别好。

蓝忘机的爱好就是一边放牛一边看书。据说他能够目不斜视地读书同时用余光确认牛的方位,甚至能用一个眼神让贪玩的牛犊乖乖自己回到牛棚里。对于山上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野兽,蓝忘机也是毫不畏惧,事实上,不知为何,一般的野兽看到蓝忘机反而会退避三舍。因此蓝忘机养的牛可谓是养尊处优,不担心遭受袭击,老神在在吃着最新鲜的青草,长得又壮又光鲜。

 

蓝忘机十八岁那年已然出落成一个翩翩玉立丰神俊朗的少年。不过他自己感受不到那些来自同村姑娘们暧昧的目光,照常日复一日安安静静认认真真放着他的牛。

然而这一日,发生了一件不太寻常的事。

那是一个微风习习的夏日午后,蓝忘机倚在树下认真地读着书,他养的几头黄牛在不远处细嚼慢咽吃着草。忽然,他眼神一凛,阖了书页直直向牛群看去。

一头通体黑毛的牛正假装很自然地钻进蓝忘机的几头牛之间。那几头牛看到陌生面孔都有些紧张,这黑牛便很友善地摇摇尾巴像在安抚它们,转眸一扫发现蓝忘机正看着自己,顿时身子一僵,默默收了尾巴垂了头没事牛一般地啃草。

这让蓝忘机有些费解。说实话,不是他有多么机警才发现一头来由不明的牛正妄图混进自家牛群,实在是因为他养的牛全是敦实憨厚的黄牛,这头牛却是黑的,而且相比黄牛而言显得身形修长精悍,完全不似那群家牛,因此蓝忘机真的很难装作没发现它。

只是……这牛私自逃出牛棚很常见,但主动加入有人圈养的牛群中却是稀罕。毕竟云深山别的没有,林木草地那是丝毫不缺,普通的牛没了人管跑进山林怎么还会想着回去呢。

 

蓝忘机走到黑牛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抚上了它僵直的脊背,问道:“你想跟我回家吗?”问完自己都是一愣: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对一头牛说话?

然而令他更为惊讶的是那头牛闻言居然抬起了脸,水润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并用力点了点头。

“……”

把那头黑牛连同自家黄牛赶回家的路上蓝忘机想,自己大约是不慎中了署,不然怎么竟会看到一头牛对自己点头。

 

蓝曦臣听说弟弟捡了一头牛回来感到很新奇,便来问问情况,顺便查看这头牛是否患有瘟症一类的疾病。

“它刚成年,身体也很健康,不知道是哪家跑出来的,我没听说咱们村里有人家丢了牛。可能是山那边走过来的。”蓝曦臣拍拍黑牛的脑袋对蓝忘机说:“既然你喜欢它就先把它养起来吧,如果有人来找再还给人家也不迟。”

这头牛作为牛来说长得还蛮讨喜,尤其是一双灵动多情的大眼睛,简直像是能通人性一般。蓝曦臣看出弟弟对这头牛很是钟爱,便做主将它留在了家里。

 

魏无羡心中感慨万千。起初,他只知道自己是一头牛,跟着兄弟姐妹们一起吃草吃草吃草,完全没考虑过别的事,连看到有兄弟被拉进院子里砍头做成熏肉,他心里也并没有什么触动。因为他只是一头牛而已。吃草,然后被吃,多么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然而在他作为牛发育到成年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一股剧烈的惶恐袭上心头。

他想起自己其实并不是一头牛了。

乖乖,他可是被罚下界的仙君魏无羡啊!

 

收回了记忆的魏无羡马上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作为一头刚成年的嫩牛,指不定哪天那柄大砍刀便会落在他自己的头上了。就算是下凡做了牛,他也才刚刚找回自己的灵识,还未有意识地看一看这个人间,就这么被一刀砍死回了天庭,哪有什么经历去跟江澄吹嘘?总不能跟他讲自己吃草的体会吧。

他还想再多活个几年呢!

于是趁着一个雨夜,魏无羡撞开了牛棚的围栏,迈开四条腿撒丫子溜了。

 

然而魏无羡找回的只是灵识,不是灵力。人世间万物看它,也不过当它是一头行为怪异的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因此,在上山被野狼追了大半天又被野猪拱得滚下山坡好几日没爬起来之后,魏无羡细细权衡一番,觉得比起和这些只讲力气不讲理的野兽共处,还是和人类相处比较好一点。

于是他偷偷躲在山林里看那些放牛郎赶着牛群回家,再偷偷跟在后面,以确认他们放牛究竟是为了耕田还是吃肉。

然后他就碰到了赶着牛群上山的蓝忘机。

魏无羡觉得这个放牛郎颇有点意思,长得不比天庭几位以容姿出名的仙君差,一举一动也有些像把酒观花的玄月星君的样子。

不像个赶牛的,倒像个作诗的。

魏无羡觉得这个人有可能不会拿砍刀砍自己。

他跟了蓝忘机好多天,发现蓝忘机家养的牛还真不是用来吃的,它们基本上只需要承担一些开垦田地的体力活,这可比被腌成肉条好多了。于是魏无羡就想偷偷混到蓝忘机的牛群里跟着他回家,这样一来自己不必被野兽追赶,还能有个遮风避雨的住所。

当然了,魏无羡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长得实在出众,到底还是被蓝忘机一眼看穿。好在那蓝忘机似乎也不介意多添一头牛养着,魏无羡便得以舒舒服服躺进了蓝忘机家的牛棚里。

 

令魏无羡意外的是,蓝忘机似乎是将他当做了宠物而不是牲畜来养,每次耕田的农活都轮不到他来做。他没想到自己在天庭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仙,到了人间居然也要做一头混吃等死的闲牛。要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于是他就趁蓝忘机赶着黄牛去耕地的时候跟在了后面。

蓝忘机一回头发现自家的黑牛不知怎么跑出了牛棚,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将牛栏关好了的。不过这黑牛着实奇异,溜出围栏不知道跑,反倒是像条狗似的跟在主人身后。蓝忘机摸了摸黑牛的头,想开口问它:“你怎么跟来了?”话未出口就哑然。

自己怎么又想对一头牛说话了?

魏无羡却是十分大方地甩了甩尾巴,走到田埂边一甩屁股卧下来,鼻子里舒服地哼着气,眼睛滴溜溜看着蓝忘机,意思是你忙你的吧我就在这随便看看。

蓝忘机猛一甩头。他刚才是觉得自己养的牛在和自己交流吗?这真是太……荒谬了。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当蓝忘机犹豫地开口对黑牛说:“……你压在我的牛口嚼上了”时,黑牛居然一愣,然后站起来往旁边让了让,又重新寻了一处地方卧下。

蓝忘机听村里一些人说过狗通人性的故事,却头一次知道原来牛也能通人性。他对自己解释道这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的黑牛是一头特别聪明的牛,所以能懂得自己一些基本的意思,这肯定不是闹鬼了。

 

魏无羡越来越觉得蓝忘机这个人有意思了。他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生活规矩得像一本经书,却并不薄情。他为人看着挺冷漠的,实际上却很良善,看到有老人负重伛偻行路都会上前默默无言帮忙提包袱。而且他做派也很正直,虽然走到何处都能看到大姑娘小媳妇对他抛媚眼,却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绝不做轻佻之事。

更重要的事,蓝忘机虽然脸色冷,对待小动物却非常友善,从不虐待自己家的牲畜。一次魏无羡吃饱了没事干从山坡上往下跳不慎崴了脚,蓝忘机居然一把扛起他然后就那么把他给背了回家。

对,这是蓝忘机的另一个有趣之处:明明长了一张玉面书生的脸孔,却生得骁勇武将般的力气。

魏无羡作为一头牛被一个人扛回家后着实愣了良久。随后,魏无羡为了表达谢意,趁着蓝忘机来给他敷药的时候舔了一下蓝忘机的脸。蓝忘机不知是不是气他舌头不干净,整张白净的面皮绷得严实,耳朵却是红了。

 

如此一来,魏无羡就更要跟着蓝忘机了,因为他觉得蓝忘机实在太好玩了。他每天睡到中午,等着从田里回来的蓝忘机吃过午饭带着牛群出去,随着蓝忘机上山。蓝忘机一边放牛一边看书的时候,魏无羡就在他身边不停地打转,亦或是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甩尾巴为他驱赶蚊虫。有时蓝忘机会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有时则会微微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轻轻摸摸他的头。当天气转凉,山林中林木枯黄,蓝忘机便不再赶着牛群上山,而是自己去背了草料回来喂牛。每次他返回时,都会特地为魏无羡带回一些果子,因为他发现魏无羡爱吃。

魏无羡觉得,蓝忘机大概是很喜欢自己(这头牛)的,就像他现在也挺喜欢蓝忘机一样。

岁月悠悠,天地悠悠,不知不觉一个冬天过去,又一个冬天过去,魏无羡住进蓝忘机家两年,形影不离地随着他在山中往来,山中人见他们一人一牛相伴而行,早已习以为常。

 

这一日,蓝忘机去他叔父家里吃饭,魏无羡窝在牛棚里百无聊赖地摆尾巴,忽听得前院里一只公鸡叫他:“魏无羡!喂,魏无羡!”

魏无羡惊讶地站起来望向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雄鸡,怔怔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而那只鸡却费力地扑腾着翅膀朝他蹒跚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这身子可真难用!啧,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找到你?!”

鸡嘴里传出的居然是江澄的声音。

魏无羡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是你吗,婉吟妹妹?”

“江澄”骂道:“去你的!”

魏无羡点头,“真是你。你这是……也下界了?这倒好……你是一只鸡,我是一头牛,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还能做兄弟。”

“呸!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下界!这只是我的灵识附在了这只……鸡上。你可是真能折腾,我在你托生的那家探了好久也没得到回信儿,原来你是跑到别人家当牛去了!”

魏无羡眨眨眼睛道:“你找我?”

公鸡愤怒地立起了冠子,“废话!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没良心!从你下去我就一直在找你!你可好,在人家牛棚里住得可安逸,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堂堂的天庭仙君?!”

“哪能啊,我这不是想好好体味一下人间疾苦嘛。”魏无羡问:“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澄说:“当然。天庭有新消息了。玄月星君查到了当年天乱里的一些真相,现在天庭里几派正在对峙呢。仙后快抵不住了,同意被罚下界的神仙们先行返回天庭,功赏处罚待理清当年之事后再另算。刚好这几日蟠桃宴正开着,碧华仙子她们要下界来采些人间的草药献给仙帝,我给她们推荐了你这个地方。以你这里的时间来算再过几日她们就会下凡,到时候你想办法偷她们一件羽衣披上飞回来,等恢复了仙身后再拿去还给仙子。”

魏无羡问:“可是她们没了羽衣不就不能回天上了吗?”

江澄气道:“废话!所以我才让你‘偷’!不然她们哪敢把羽衣借给你这么个不正经的散仙,万一你回了天上不立刻回来还她们呢?她们岂不是要在这险恶的人间界等上不知多少年。”

魏无羡眨眨眼睛,又问:“那其他被罚下界的仙君难道都要去偷仙子的羽衣吗?”

公鸡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我说了你可别难受。其他仙君都托生成了人,内丹也都在体内藏着,被点醒后自己就飞回天上了。只有你被判成了一头牛,没有内丹,所以回不去。”

魏无羡愣了愣,随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三天后我会去看看的。”

“别只是‘会去看看’啊!这可是我唯一想出的能把你尽快弄回来的办法,你可长点心吧!”

 

江澄刚把灵识从公鸡身上收回去,蓝忘机就回来了。他看着不知为何站在院子里和一只鸡大眼瞪小眼的黑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说着拍了拍黑牛的背,似是在安慰又似是在解释,“我叔父肯定不会高兴我带一头牛去他家吃饭,我只能把你丢下。你别气。”

魏无羡蹭蹭他温暖的手,心里却感到一丝苦涩。

三日后他拿了仙子的羽衣回天庭,就算再返回来,人间定然也已经过了几年,到时候蓝忘机会不会已经忘记了他这头忽然出现在自己牛群里又忽然莫名消失了的牛呢?他会不会……想念自己呢?就像自己现在尚未离开他已经开始想念他一样。

这还是自己能立刻回来的情况。若是事情更糟一点,自己回到天庭后被扣下无法返回,只能让江澄下界给仙子送羽衣。等到自己再有机会下界时,人间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那时候蓝忘机还活着吗?

他突然意识到,原来天上与天下之间的鸿沟居然是这般惊心而悲凉。

不过……又或许自己该看开一些,自己与蓝忘机不过也就是这突如其来的一世缘分,尘缘尽了,自当撒手。或许,在将来的某个时刻,他们还有机会在无尽的轮回中重逢,到时,魏无羡便能报答蓝忘机对他作为牛的这短短一世的悉心照料。

……等等。

说到报答……

横竖蓝忘机是一介凡人,难逃生老病死,人生最大的幸事估计也莫过于身体安康家庭和睦,那魏无羡不如此时便报了他的恩情,帮他建立一个家。

想起独居的蓝忘机和村里那些眉飞色舞的大姑娘小媳妇,魏无羡暗自决定要给自己的“主人”寻一位能称他之品性的妻子,这样在自己回天庭后,蓝忘机也可以不那么寂寞了。

 

于是这一日起,蓝忘机连续两天做了同样的梦。梦里他看到自己养的黑牛站在床前,开口对他说着人话:“蓝忘机,你不要怕我,我不是妖怪,不会吃你,更不会害你。我本是天上一名散仙,被罚下界受苦,刚好托生成一头牛,又刚好遇到了你。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觉得你特别好,我喜欢你。不过我现在要回天庭去了,在那之前我想报答你的恩情。三天之后在咱们经常去的那个小湖里会有几个仙子下凡‘洗尘’,到时候你选一个你喜欢的,把她放在岸上的羽衣拿走,她就回不了天上,只能留下来。她们没下过界,肯定连怎么在人间生活都不知道,况且她连衣服都没得穿……你去接她回家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能干,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到时候你就能娶她做妻子,你放你的牛,她织她的布,你们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你就不用,嗯……不用太想我了。”

说完,黑牛默默垂了头。

蓝忘机这一次肯定自己在那完全看不出表情的牛脸上看出了悲伤的情绪。他心中一揪,伸手就想去抚摸牛的头,却空着手醒了过来。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只感叹自己魔怔了,醒来后专门去牛棚里陪着黑牛站了好一会儿。然而第二天晚上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后,他开始察觉了不对。

在他过往的二十年人生中,虽然做过内容相似的梦,但绝对没做过这样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的梦。

于是第三天清晨,他站在牛棚外,盯着黑牛也正盯着他的闪亮眼瞳,问:“是你给我托了梦吗?”

不可思议却又意料之中地,黑牛点了头。

为了确认黑牛不是随意做了一个无意义的动作,蓝忘机又说:“如果是你给我托梦……如果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就摇两下尾巴,再眨两下眼睛。”

黑牛照做了。

这一次,蓝忘机长长舒了口气。他在黑牛身边的空地上坐下来,认真地看着黑牛,道:“我总是觉得我能和你说话,也总觉得你在对我讲话。我无法对兄长说此事,因为就算是他也一定不能明白。”

魏无羡拿嘴拱了拱蓝忘机的肩膀。

“你马上就要回去了吗?”

魏无羡点了点头。

蓝忘机沉默一阵,又说:“我不要羽衣,我不想娶女子,无论是你们那里还是我们这里的,我都不想。”然后他问魏无羡:“你……一定要走吗?”

魏无羡不说话了。

蓝忘机陪着他安静了一阵,忽然伸出手来,抱住了魏无羡的头。

魏无羡也觉得自己一头牛流眼泪实在太奇怪了,可事实上他就是流了。

 

当天中午蓝忘机上山砍柴,江澄又将灵识托给了一只鸽子,跌跌撞撞地飞进了院喊道:“魏无羡,她们来了!快跟我来!”

谁知魏无羡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回去了。”

鸽子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我暂时不回天庭了。我这辈子就留在这里陪蓝忘机,等我死了,魂魄归位,再去找你。”

江澄很不理解,“你知道人间的牛能活几年吗?你这样子横竖也陪不了他几年就要死掉的,何必呢?”

魏无羡沉默片刻,答道:“或许一年,或许两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在他身边,了结这段尘缘后,我们天庭再聚。”

江澄冷哼一声,“那时恐怕你没有机会和我再聚。”

“嗯?”

“你以为仙帝仙后很乐意你回来?他们不定怎么琢磨着把你的罪名坐实呢。现在天庭里两方对持吵得不可开交,你赶紧跟我回去,星君需要你提供当年的细节,我们能不能熬过这场风波全看你能提供多少证词了。”

闻言,魏无羡狠狠喘了口气,烦躁地甩了甩尾巴。他很想陪着蓝忘机过完一辈子,但不代表他打算就此踏上诛仙台,更不代表他能对一心帮他洗清冤屈的其他仙君的生死置之不理。叛乱这罪一旦定下可不是被打下界就能了事的。

于是他想了想,对江澄说:“行吧,你先带我去看看仙子,我看看能不能和她们商量一下让我先借用一下她们的衣服。”

江澄嗤之以鼻:“呵,哪个仙子脑子有病会把衣服借给你这么个流氓?”却还是引着魏无羡去了山上的湖。

 

江澄万没想到,魏无羡还真的不用偷就拿到了上天用的衣服。

当年魏无羡还是个正经神仙的时候,干了不少在江澄看来没正行不正经的事,但那些事在一些仙子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码事。

这魏无羡,生的一张风流俊美的脸孔,端的一把清灵澄澈的嗓音,眉眼间俱是风流缱绻,对待仙子总是温柔亲和,说起话来又格外会哄人开心,很是受年轻的仙子喜爱。

魏无羡当年曾替一个本因打碎了广寒宫白玉瓶而要被赶出天宫的小仙童顶了罪。此事一出,仙子们在私下里都夸赞魏无羡怜香惜玉大义凛然。而魏无羡没想到当年他救下的那个黄毛小丫头如今竟然已经跻身天庭修为最高的七位仙女之一了。

青萝仙子听到眼前的黑牛对自己说话,着实吃了一惊,“这声音……仙君?是魏仙君吗?你、你怎么……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魏无羡没料想在这幅境地下遇到故仙,面上有些窘,干咳一声,道:“好绵绵,我现在可是太难看了,你要是看了难受,你可以转过去不看。我希望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样子。”

绵绵笑起来:“哪里的话。魏仙君变的这头牛倒也是顶好看的一头牛了。”

江澄大惊:“你们认识?!”

 

一只鸽子一头牛和一位仙子围在湖边商议一阵,绵绵十分利落地就把自己身上最外层的纱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黑牛身上。

魏无羡拱了拱她的手以示谢意,“我的好绵绵,若我能扛过这一劫,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绵绵大方地摆摆手,“魏仙君你就别逗了,你当年对我的恩情我还未报呢。再说,你已经是头牛啦。”

魏无羡披上仙子的羽衣后,身子便渐渐腾了起来,眼见着越升越高,它回头望了望山下那袅袅的炊烟,内心颇有些感慨,却不再迟疑,脚下一蹬便向着高空飞去。

 

夕阳西下,蓝忘机砍了柴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黑牛。然而整洁的牛舍里只有十几头他家原本养着的黄牛在安安静静啃着草料。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又站在门口等了许久,这才确认黑牛不在自己家了。

他仿佛失了魂一般在院子里怔楞许久,然后忽然关了篱门跑了出去。

 

既然是熟人事情便好商量了。魏无羡与青萝仙子说好,等他重新回到天庭,江澄立即把羽衣给绵绵送回来,前后用不了太长时间。其余几位仙子们洗尘采药后急着回天庭了,绵绵便独自坐在湖边拨弄清澈的湖水等着江澄回来。

蓝忘机跑到那个熟悉的湖泊时,远远就望见一个绯色罗裙的少女坐在湖岸边的岩石上发呆。

蓝忘机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快步走上前去就扯那少女的衣袖。

绵绵正走着神,忽见一俊逸男子径直朝自己走来,还不待开口询问,衣服就被那男子扯住了。

绵绵大惊,“这位凡……大哥!做什么拽我衣服呀!”

蓝忘机说:“借我。”

“啊?”

“借我,我要上天。”

“……”绵绵紧张地扯紧了领口往后缩了缩,“你……你是谁?你想……上天?”

蓝忘机不回答,只定定看着绵绵,“它说过的。把你的衣服借给我,我去找它。”

“啊?他是谁?说过什么?”

两人这厢纠缠不清拉拉扯扯,江澄化身的那只鸽子已经叼了羽衣回来,看到两人这样不禁一愣,丢下羽衣叫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蓝忘机看到一只鸽子对着自己咕咕地叫,他一个凡人听不懂鸽子在说什么,便蹙起了眉看向绵绵,问:“这只鸽子也是?”

绵绵问:“什么?”

蓝忘机似乎是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道:“你是仙子,这只鸽子来找你,那它大约也和它一样,是天上的神仙。”

江澄惊诧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厮告诉你的?我就知道那小子肯定要坏事!天上的事怎么能跟凡人讲!这太乱来了!青萝你告诉他,让他赶紧忘了魏无羡说过的话!”

“呃……就算你这么说,我觉得这种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吧……”

蓝忘机看他们一人一鸟进行着自己完全不明白的交流,实在不想再耗费时间,道了句“得罪了”就去扯绵绵的外衣。

“啊!你干什么!”绵绵叫道:“我的羽衣在那边的地上!我身上这个不能飞!”

蓝忘机眼角一扫,果然看到一旁的岩石上放着一件薄纱质地的罩衣,迈步上前就要拿。江澄见状急了,扑棱着翅膀就去啄他,绵绵也在后面喊:“这位大哥,你不能穿啊!你没有仙格,私上天庭会被灵界打得魂飞魄散的!”

这句话让蓝忘机回了头,“那要如何?”

“哎?”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眸中尽是苦涩,“那要如何……我才能再见到它?”

“……你想见魏仙君?”绵绵终于有些缕清了,“你是他的朋……呃,饲主?”

蓝忘机不回答,只是静静看着绵绵。

江澄不耐烦道:“青萝,你别和他废话了,穿上你的羽衣我们回天庭,回去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然而蓝忘机似是早提防着绵绵抢了羽衣飞走,见绵绵意欲伸手,迅速将羽衣叠起藏进了自己怀里。

绵绵哭笑不得: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还不让我回天庭了呢?

江澄见这凡人如此冥顽不禁勃然大怒,拍起翅膀就去抢蓝忘机怀里的羽衣。蓝忘机见鸽子朝自己飞扑而来,一抬手就将它拍了回去。

江澄没想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凡人男子力气如此之大。它附体的这只鸽子不过是凡间一只脆弱的小鸟,并无任何灵力,被这么狠狠一拍,顿时骨骼震颤头脑空白,直直坠在了地上。

绵绵赶忙将鸽子抱起来,发现它已然昏厥,无论如何也喊不醒。看来蓝忘机这一巴掌是直接将江澄的灵识拍出了鸽子的身体。

“圣仙?圣仙?圣仙你听得到吗?啊,我的玉帝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魏无羡在玄月星君那里仅小坐了半个时辰,几乎是不带喘气地把自己所知晓的情形一股脑说给玄月星君,末了加上一句:“……若他们想要证明,可以去翻我书房榻下夹缝里藏着的册子,里面是当年玄天帝君给金麟帝君的书信,帝君的字迹我想大家都是不陌生的,西天外挂着的那块匾就是他老人家的墨宝。至于当年紫鸢仙子一事……我想不会有人比隐居在南冥的江澄他爹知道的更清楚。但他愿不愿意往事重提,我也不好猜测。”

玄月星君颔首,“我知道了。劳烦魏仙君亲自来一趟,接下来的事星尘自有应对之策,仙君不必再逗留,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魏无羡微微一愣,“星君……你怎么知道我……”

玄月星君莞尔,“魏仙君不是心思深沉的性子,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星尘若是装作看不到,硬留你在此,怕是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神了。”

魏无羡对玄月星君恭恭敬敬施了三次礼,遂转身离开。

比起翻那些陈年旧账,眼下他更想立刻回蓝忘机身边去。

哎呀,真是,几百年都没出现过这种情绪。

看来本仙君的桃花终于开啦!

 

与凡间失去了联络的三毒圣仙怒气冲冲闯进魏无羡简陋的仙府,一把揪住魏无羡的衣领就骂:“你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能不整这些个幺蛾子?这下好了,你那个饲主闹着要上天找你!”

魏无羡刚从玄月星君那里回来,听到江澄的话不急反笑,“什么?!蓝忘机要上天找我?!”

“……你还敢高兴!我打死你!”

“你打吧,现在我觉得我的仙生一片无悔,被打死也值了。”

“……”

 

天庭多得是仙子,且各个风华灼灼、环肥燕瘦、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所以还真没几个仙君注意到蟠桃会献舞的仙子里少了个柔柔美美的青萝仙子。

其余几个知情的仙子已经被三毒圣仙要挟着不准将此事声张出去。帝后一派又忙着负隅顽抗,实在没心思去管丢了个仙子这种小事。

而在云深不知处,却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知道,向来对女色毫无兴趣的蓝家老二蓝忘机不知从哪里带回一个天仙般的美貌女子养在家里还吃好喝伺候着,已经过了大半年光景。

 

村里的人都说,蓝忘机这叫“金屋藏娇”,肯定是相中这姑娘了。然而大家又都不知道蓝忘机为什么不直接把这姑娘娶进门。

对于这件事,蓝启仁起初是很开心的。无论这女子是如何的身份,至少她人是极其漂亮的,性子似乎也很柔顺,要配他家什么都好的忘机,蓝启仁是满意的。

况且,其实就算这女子姿容平平性子暴烈,只要蓝忘机看上,蓝启仁也不会反对。毕竟,在蓝启仁眼里,忘机这孩子能开窍看上一个凡人女子给蓝家开枝散叶已实属古树开花了。

然而日子久了,蓝启仁也开始纳闷:忘机都把人养在家里了,咋就没提过跟这女娃子成亲的事呢?难不成这女娃子……早已嫁作他人妇,无法堂而皇之登蓝家族谱?

不成,他们蓝家不图显赫名声不图富贵荣华,就图个端方雅正一身正气,抢别人媳妇这种下流事可干不得。

于是蓝启仁就时常装作不经意路过蓝忘机家的样子去看那个躲在屋里织布的女子。

 

这女子平日里不出门,只安安静静坐在房里织布。村里的人问不出她的名字,遂都唤她“织布的姑娘”或“蓝忘机屋子里的”。他们大多觉得蓝忘机与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整日关在一间房里,肯定早已有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实不知蓝忘机对这女子简直比对他叔父还恭敬,哪有分步逾越之举。

更何况,整日放牛砍柴耕地的蓝忘机心里,早已住下了另一位天仙。

 

绵绵在蓝忘机家住了小半年,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她在天庭时的确是和几个仙子打趣说羡慕人间生活的自在,却没成想真的被迫留在了人间过日子。仙子们的羽衣其实不只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灵器。她的灵力全倚仗那件羽衣,然而这个蓝忘机不知将她的羽衣藏在哪里,弄得她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得认命地等着魏无羡和江澄回来找自己。

蓝忘机这个人人高马大又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压迫之感,这使得绵绵不太敢主动跟他说话。不过蓝忘机对绵绵是很体贴的,大约是觉得她是天上的仙子,给她做的饭食都是极尽的细致。

 

有一日,蓝忘机傍晚回家,站在牛棚里看着静默的牛群一直看到天色灰暗。绵绵有些不忍,就出声劝他:“蓝大哥,你……你别想了,魏仙君会没事的。”

半晌,蓝忘机忽然问:“他是个什么样的……神仙?”

绵绵微微一愣。

之后几乎每一天,绵绵都会给蓝忘机讲讲魏无羡在天庭里干的那些事。

“……魏仙君还偷过嫦娥仙子的兔子,想烤来吃,幸好被嫦娥仙子发现了。那兔子有一千二百年的修行了,论道行比魏仙君都高,你猜魏仙君是怎么抓到它的?魏仙君把它给灌醉了!哈哈哈……嗯,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蓝忘机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会抓兔子。”

绵绵疑惑:“啊?”

“我可以烤给他吃。”

“……”绵绵小心地问:“蓝大哥,你是不是……喜欢魏公子啊?原本你说要上天庭找他,我只以为你和他有什么私人恩怨。但现在……”

蓝忘机抬头望着她,却是问:“他会回来吗?”

“会的。”绵绵肯定道:“魏仙君和三毒圣仙不至于忘记我还在人间的。”

蓝忘机点了点头。

既然魏无羡会回来,那他就等。一直等。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然过去一年。连绵绵都已经适应了村中生活,开始帮着邻家的老婆婆做农活儿,蓝忘机却还是天天站在牛棚发呆。

蓝启仁从蓝曦臣那里得知蓝忘机收留的那个女子并非妻子而是他替故人照顾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后狠狠叹了口气,却又不好逼着人家姑娘嫁给自己侄子,只好认命。

蓝忘机就这么等在宁静的云深山里,不时望向白茫茫的天空。

他的黑牛……天上的魏无羡仙君,住的地方,和这烟雾缭绕的云深山,会有如何的不同呢?当他的黑牛望向遥远的云层之下,会不会看得到他呢?

 

蓝忘机在这里苦等,魏无羡却是没有丝毫伤春悲秋的时间。事实上他一处理完天上的事就立刻收拾好包袱,在江澄那宛如凝视智障的目光中义无反顾跳下了云头。

“蓝忘机!!本仙君来娶你啦——!!”

 

蓝忘机正给自己的黄牛添草料,忽见牛群骚动起来,几头年轻的牛甚至开始兴奋地甩起了尾巴。蓝忘机不明白它们这是闹得什么劲,试着抚摸黄牛让它们安静下来,黄牛却似乎迫不及待想破栏而出。

这些黄牛一向十分老实听话,除非是看到有同伴身处险境才会出声提醒主人注意。但它们现在在家,大门关得严实,主人也就在眼前,有什么好紧张的?

除非……

除非它们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蓝忘机几乎是屏住了呼吸,转过头,朝着天空看去。

一个身着玄衣的俊俏男子正笑眯眯地浮在半空盯着他看。

“主人,你的牛牛回来啦!”

蓝忘机:“……”

 

蓝忘机也想象过黑牛人身的模样。他的黑牛修长灵巧,化成人形大约也不会丑。但眼前这个青年的模样让他着实愣了愣。

那大约是他见过的除了自己哥哥以外最好看的男人。

简直是看一眼就狠狠扎进了心里。

他不太敢相信这就是他的黑牛。

直到那男子开口唤他。

……嗯,这么没正形的口气,应当是自己那头到处乱窜又爱撒娇讨宠的黑牛没错。

 

两天后,云深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云深不知处著名的美男子蓝忘机成亲啦!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云深不知处的村民们虽克己守礼,但对于这信息闭塞的小村庄里难得的大事也是十分关切的,都跑来蓝忘机家想看热闹,谁知却被蓝忘机一一挡了回去。

村里人没法从蓝忘机口中套出半个字,就转而围住蓝曦臣问东问西。

“蓝大,忘机娶的是哪村小姐啊?之前他房里那个姑娘呢?这个有那个那么秀气吗?”

蓝曦臣想了想,回道:“是……嗯,一个叫天庭村的。之前的小姐家里人来找她了,她就跟着回去了。新媳妇,嗯……比之前那个,大概是……更漂亮吧。反正忘机喜欢。”

村人不禁咋舌。之前那个姑娘已经是仙女般的仪表了,比那个更漂亮,那得是多好看?难怪蓝忘机藏在屋里不让别人见他的新媳妇,敢情是怕别人惦记啊。

村里人都在艳羡蓝忘机的好福气,唯有知道真相的蓝启仁坐在家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过除了生气还能怎样,全村人都知道他小侄子成了亲,他怎么好跳出去告诉大家蓝忘机娶的其实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蓝曦臣端了茶给叔父,温言劝道:“您是知道忘机的性子的,若他真心喜欢了,我们说什么也没用,你这么生气只能是伤您自己的身,倒不如随他去了。反正我已告诉忘机,让他没事不要带弟妹在外人面前露面,若是被外人看见了就说是他村外的朋友。没人会知道忘机好了龙阳的。”

蓝启仁喝下一口热茶,重重哼了一声,“他最好是别被别人知道他好这口!不然我非打断他的腿!”

 

屋外人怎么想,蓝忘机是全然不在意的。他等了一年终于又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黑牛,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

魏无羡穿了一身红衣斜倚在床上懒懒看着关门回来的蓝忘机,笑道:“二哥哥可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

蓝忘机淡淡道:“与我何干?”

“哦?这话说得解气。”魏无羡坐起来,撂了衣摆,悠悠靠在顺势环住他的蓝忘机怀里,抬了脸在蓝忘机耳边吐气。“我的好蓝湛,那你说说看,在你心里,什么事与你有干系?”

蓝忘机面色无波,“我以为昨日我已对你说的够多了。”

“不够不够!”魏无羡摆手,“那才到哪啊!是你要我做你的妻子,你也知道,这人间啊,夫妻结了发就要一同白首,所以那种流氓话你得跟我说一辈子。”

“我们是夫妻了,那种话……不算流氓。”

“好好好,羡羡都嫁给你了,夫君你说什么羡羡都依你!”

“……不正经。”

嘴上这么说,蓝忘机却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放牛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要他的仙女,而是和他的牛在一起了,因为说出去肯定要把别人吓死。不过他才管不得那许多,如此良宵,得一心上人在怀,只二人已然足够,天上天下诸般琐事何足挂齿。

得你一人白首,再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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