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村儿爱情故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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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追娃子和景仪娃子在前面一边小声互相嘀咕着什么,一边各拿个草杆儿拨弄草丛,金凌娃子十分自然地落在了后面。
他看着两个大自己几岁的男娃,忽然觉得自个儿跟他们距离很遥远。
“喂,行不行啊?”金凌故意叫道,“找不着别愣找了,我玩累了,想回家了。”
思追娃子认真看着草丛,景仪娃子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大小姐,你动手了吗?你光看看都累了?喊那么大声是想把兔子吓回去?”
金凌皱眉,“什么意思?你们找到兔子了?”
“可能吧。”思追并没回头,只轻声答道:“这里有个洞,挺大的,俺们觉得像。而且刚才这里头好像有动静。”
听他这么一说,金陵也强打起精神靠近了一些。
那是个直径有小孩子小臂长的土洞,沿着山坡往里挖的,里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金凌问:“为什么不拿枝子捅捅?”
思追摇头,“捅了,里头好像是弯的,捅不深。”
金凌说:“那伸手摸呀。”
景仪娃子瞪眼,“你脑子有坑啊?万一里面不是兔子是蛇你是想玩儿完啊?”
金凌想了想,问思追娃子,“你有打火机没?火柴也行。”
思追娃子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赶紧摆手,“那哪成咧!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你才牢底坐穿!”金凌没好气道,“我就是熏熏它。”
思追娃子还是摇头,“俺哥说没大人看着小娃不许玩火。”
“那你要怎样嘛?!”金凌怒了,“我要回家!”
本来就不喜欢羡娃子给找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差事,又被日头晒了一上午,金凌的怒气实在绷不住了。他一把抢过思追娃子手里的树枝狠狠往洞口处一拍,然后猛地跺脚,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刚想开口对思追娃子吼,忽见一个土黄色的东西噌一下从洞口窜出,直直撞在金凌脚上。
“啊——!”金凌大惊,“什么东西!”
景仪娃子一瞧,大喜道:“思追哥!得着了得着了!”
这是一只没多大的野兔子,毛短腿长,整个身子灰扑扑脏兮兮的,撞在金凌脚上后似乎是愣住了,趴在草地上半天没动。
思追娃子赶紧喊金凌,“阿凌,捉它!”
金凌没抓过兔子,就是给他个家兔他都逮不住,遑论敏锐的野兔。
那小兔子察觉到来者不善,耳朵一竖,转身就要跑。谁知才迈开步子就四肢腾空被人拎着耳朵提了起来。
三个娃子齐齐抬起头,就见湛娃子冷着脸提着兔子看着他们。
虽然三个人没私自干啥坏事儿,但都被看出了一身冷汗。
“湛哥,你、你咋也来了?”思追娃子问。
湛娃子瞅瞅思追娃子,“魏婴呢?”
“他不是在路口大树底下歇着呢吗?”景仪娃子赶紧道。
“没有。”湛娃子言简意赅。
景仪娃子一怔,“啊?魏哥不在那了吗?这……我们没注意,他、他也没跟着我们过来呀……”
天地良心啊,就算真要说谁把谁丢了,那也是羡娃子没看住小娃儿在先,羡娃子一个半大娃儿自己个儿跑丢了,咋能怪到小娃儿头上咧?
但是三人垂着头谁都没敢这么言语。
湛娃子心情不佳,向远处陡峭的山崖看看,然后对三个娃子道:“这里坡陡,你们不该来。”说着把兔子往思追娃子怀里一塞,“你们回家,我去找魏婴。”
另一边,让湛娃子急得面无表情心急如焚的羡娃子正躲在砖厂的旗杆子后头看几个农民搬砖呢。
羡娃子本来是在山顶的树下编草兔子,足足编了一打也没见三个娃子回来,那叫一个百无聊赖。他正背着手想再打个盹儿,眼神儿一转悠就远远瞥见几百米外的山腰下那个路过几次的小砖厂。可能是快开伙了,砖厂里的小烟囱徐徐冒着烟。
羡娃子记着湛娃子说那里平时是个学校,就放假才临时当砖厂使着。
羡娃子黑眼珠子滴溜一转,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上小学的时候最喜欢捡黑板槽里头老师用剩下的粉笔头子,拿回去在地上画画,还能趁澄娃子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褂子后头画王八,老带劲了。
这个砖厂既然是个学校,那保不齐也有不少剩下的粉笔头,能捡几个回来画画大闺女逗湛娃子玩儿,想来也是极好的。
于是羡娃子想也不想就顺着斜坡出溜出溜地往山下滑去。
正值晌午,砖厂里就零零散散几个工人,一半儿是蓝家村儿的人,另一半儿是外包来做工的。羡娃子先是缩在灶房后头,看没人注意又往前赶了几步抱着升旗的杆子躲着,远远打量着貌似教室的一排平房。
那旗杆子才多粗,鬼能藏得住。几个工人见羡娃子跟个神经病似的抱着杆子,都转头自己干自己的活儿不去搭理。羡娃子瞅没人拦自己,就撒开旗杆子乐颠颠儿往教室跑。
不知是忘了关还是咋的,有间教室门刚巧半敞着。羡娃子敏捷地一闪身,都没碰到那门板就嗖一下钻了进去。
谁知还没来得及看屋里就被人喝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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